所以大經這個因緣,我們是怎麼做呢?我就是希望大家……,我們也不用跟人家去辯論,說大經如何如何殊勝,我們就是如實地去修持。所以夏老師有一句詩很好,你真實去用功的話,你自己的六根,眼耳鼻舌身意,「根身」,你的根和你的身體,這整個根身是一部份指的自己。內是根身,外就是世界 ── 因為這根裏頭就包括意根,這就包括身心;內而是自身自心,外而就是「器界」,就是一切物質世界,「潛轉換」。就在你念佛的時候,「潛」就是潛水艇那個潛,潛在水裏頭。說它好像潛水艇一樣,你不知道它有,它在這兒。「潛轉換」就是你不知不覺地,已經轉了,已經換了。所以這是我們對於一切問題,在日用中,在生活中,能把佛法結合進去的一個最好的一句話〔註一〕。不是啊,這樣一件事啊,就著急了,那一件事又著急了。有的人就是,這件事來了,趕緊求觀世音菩薩;有人生病了,趕緊念藥師佛、藥王菩薩;有人死了,趕緊念地藏王菩薩,啊!就是就是……。這還是好的,是往佛法上。有的就是要忙了,這個要去找醫生,那個要去託人、送禮,忙得不可開交。實際上,就是你把這一句記住;一部經,一個佛號,你把它靠住,你老老實實念,它自然「根身器界」都會轉換。譬如你的對象不如意,你好好念,它就讓你如意了。
一個海外的,他說:「功德普皆迴向,這是應該的。我是把我這功德都普皆迴向,我是可以這麼做。唯獨有兩個人,這兩個人要叫我把我的功德迴向給他,我怎麼也做不下去。」呵呵呵……。這說的是他的真心話,這真心話。他說,這兩個人太壞了,要我迴向給他們,不可能。那麼你怎麼辦呢?你就好好念佛,他就會變。所以這樣的話,你就皈依了,他就會變。他變好,這不是一切都好嗎?對於這些,現在說這話,為什麼那些不能理解《無量壽經》的人,我們念我們的,他慢慢就轉換。隨著他的業力。他業力重的,就轉變得慢;業力輕的,很快很快就轉換了。那麼就把這個……。
就是因為提出這個問題,提出《無量壽經》,提出有人還是不能信,這都是……,所以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啊。「若非往昔修福慧,雖欲暫聞亦不能。」你不是過去多生多劫修福修慧,你想聽一聽,聽一會兒都不可能啊!所以這是多劫的因緣。這樣我們就在發起序之前,說到這個會集,會集中間的這個殊勝。夏老師是從〈禮佛現光品〉開始的,因為就覺得,對於這些古譯有這些缺陷,各個又不同,差別這麼大,尤其有人作了一些會集,不滿意,自個兒想試一試,就選擇了〈禮佛現光品〉。為什麼選這一品呢?因為這一品五譯裏頭都有,五種原譯都有這個內容,正好把這五種都抄起來。有的就這譯有,那譯沒有,那就有局限,只是一部份。這一品五種老的翻譯裏頭都有,所以就是這個情形。晚上就夢見蓮池大師,作了討論,之後送出來,小孩把蓮池的水,一杯給夏老師喝。他回來寫。
所以就是說,這個書,現在大家都有這樣的緣,對於這個能夠信、能夠念,這就倒過來證明,大家在往劫已經修福修慧,因此今生我們就趁熱打鐵了。這鐵熱了,我們現在又信了,又有這個因緣,一口氣把鐵打成了就行了。你又涼了,沒成功,將來你又得燒出爐子來,再生、再熱、再打,從頭費勁,再等下一生可就麻煩了。所以這一次趁著這個因緣,我們就投入這彌陀誓願之海。這往生法門主要關鍵還是在這「信願」上,信願再加上持名,這是三資糧,所以三資糧是「信、願、持名」。比如一個香爐三條腿,照相機的機架三條腿,只要缺一個就不行了,要有信、有願、有持名。這一個殊勝法門的緣起,就在第三品。
【爾時世尊。威光赫奕.如融金聚。又如明鏡.影暢表裏。現大光明.數千百變。】
「爾時世尊。威光赫奕.如融金聚。」這就是在這個法會上,當時阿難看見世尊這個時候,這個光明讓人家肅然起敬,所以稱為「威光」。當然自然生了敬重的心,一看,恭敬,這是光中。「赫奕」,非常光明,非常顯著,就好像一個火吧,燒得很旺,啊!這火很有力量。佛的光明也是如此,非常光明,非常生動活潑。「如融金聚」,金子就是很光明。鐵要燒化了,它會放光的,是不是啊?金子要是燒到鐵那樣紅了,那就更好、更光了,是吧?就像把金子燒融化了那樣,那樣一個聚合;好多的金子在那兒燒、燒,燒了一個像,那樣的光明。不是像這樣的發光,這樣放只是亮。它這裏有威勢,讓人家生敬。
「又如明鏡.影暢表裏。」佛的這個光明,我們沒有法子用世間任何的東西來做比方,來打譬喻。 所以那時一個人去見六祖,六祖就問:「你是什麼物?怎麼來?」你是個什麼東西?你怎麼來的?他答不出。待了三年之後,他告訴六祖,「我會答這句話了。」六祖就又問:「什麼物?怎麼來?」「說似一物即不中。」〔註二〕我說是什麼物?我說像一個什麼東西,這就不對了,說不出來。所以佛法的事情不能用咱們世間的任何一個譬喻,能夠把它描繪清楚。所以底下又打個比方。
「又如明鏡」,很光明的鏡子,這個鏡子「影暢表裏」;「表」是表面的,外頭的;「裏」是裏頭的,就是內外。影暢到鏡子的外頭,就是外頭有任何東西都可以照見;「裏」呢?也是光明清淨,而全部顯現。所以這個鏡之明,這個明就跟火光的……;一個明鏡,這個鏡的明跟火光的明沒關係,不一樣。那麼大家覺得這影暢於外,後面也是一樣。現在我那個火就是這樣,這個是世間的,所以就沒有一個世間一樣的東西。所以以「融金」作為譬喻,又拿「明鏡」再作一個譬喻,佛的光明,「又如明鏡.影暢表裏。」
「現大光明」,現出大的光明,這個大到我們沒法形容了。所以我們這個「大」字,往往就有這種大呀,再大呀;你只要是個相對的,它就是小。你說那個杯子小,我這個杯子大,它不是大了嗎?那麼這個燈大,它就小,這是相對的。你說它大,它就是小,它有相對嘛,就有比它大的。那我人就比它大,房子就比我大,地球又比房子大,太陽又比地球大,這就是相對的,它又小了。這個「大」是絕對的,也是離言思的。所以形容這個「大」字的解釋,是「其大無外」,大到沒有在它以外的,沒有外。底下一句難懂,這個「大」是什麼呢?就「其小無內」,就沒有對待了。要有對待,你說它有大,就必定有一個情形要比它大,它就小。它離開了大小;就說大,大到沒有外,同時它又是小到無內,就是超乎我們思量的境界。佛法的事情,不是語言思量之所能解、語言分別之所能解,這是咱們經上的話。《法華經》上說:「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。」不是靠我們的頭腦所想、靠語言來說,佛的境界是離開言說的。
所以我們今天在這裡講經、說經,都是指路牌,給你指一指方向。我說「這是燈。」給你指一指。什麼叫燈?「這是燈。」我的話沒有錯,聽的人你可以說「哦,這個是燈了。」因我這一指,指明的是這個〔燈〕。但很多人就是,我說「這是燈。」你就說「這個是燈。」這是燈嗎?我說「這是燈。」我這句話說的是「這個是燈」,離開我,在這兒呢。你就認為這個〔手指〕是燈。這句話可以這麼說,「這個是燈、這個是燈」,那你就是把這個「指」當作月了。所以很多佛教徒在這個地方上,這裡要離開!這個是言說,是不是啊?沒有言說不行。你離開言說,不給你指,你更不知道了。哪是燈啊?那個是燈、這個是燈,是不是?這個是這個樣子,那個是那個樣子,給你指一指「這是燈。」你就知道「啊,這是燈。」主要是認識這個。所以我們要知道,這一切佛法是甚深甚深哪。
這個大光明是極殊勝的光明,不是用咱們凡夫心所能推測的。所以極樂世界的相好,極樂世界的光明,各種寶貝 ── 翡翠作為葉子,什麼什麼……,那種笨拙,那個七寶,那就太笨拙了 ── 沒有法子形容,那怎麼辦?就把世界的寶,黃金,「黃金為地」,我說那又有什麼好呢?但那不是咱們世間的黃金,它是光明,它柔軟,跟地毯一樣;那個黃金又冷又硬,拿那個做地毯,踩上去一點也不舒服,哈哈哈……,不是世間的東西。所以就用「黃金為地」,是勉強打個比方,因為黃金這個東西很乾淨,不長鏽。這很多東西鏽爛了,本來是新的很好看,它一爛就難看了。金子沒這些毛病,又堅固,大家喜歡,以這個為譬喻啊,就是說,遠超過世間。
「數千百變」。它這光明是變化的,是蓬勃的。這光有種種變化,光中出現種種色,色中出現種種光,這顏色的轉換,光的形色的變化,所以阿難才引起他的注意。這是一個很殊勝的瑞相,而且這個瑞相是前所未有。
【尊者阿難.即自思惟。今日世尊色身諸根。悅豫清淨。光顏巍巍。寶剎莊嚴。從昔以來.所未曾見。喜得瞻仰.生希有心。】
「尊者阿難」,阿難的稱號是尊者,一般阿羅漢,大家都稱為尊者;「即自思惟」,他就自己想了。「今日世尊」,今天世尊「色身諸根」,「色身」,這眼耳鼻舌種種這一切根,「悅豫清淨」。「色身諸根。悅豫清淨。光顏巍巍。寶剎莊嚴。從昔以來.所未曾見。」看見這樣的光明,世尊所現出來的這個光,「悅豫」,這諸根的歡喜、安詳;「清淨」,沒有一點污染哪,沒有垢污,清淨啊。「光顏巍巍」,「光」是光明;「顏」是色,所以這個光不但是亮而已,還有不同的顏色。我們說太陽有七色光,實際世尊的光就無量的光,和種種殊勝的顏色,這光中裏有色;「巍巍」,顯示一種崇高,勝敬不可及,這是形容詞。「寶剎莊嚴」,這一句是從《宋譯》來的,《魏譯》裏頭沒有的,顯出佛光的殊勝。
所以會集這個功德很大。一個是你要自己去看五種,你也看不下去,你也體會不到,這替你選擇嘛,把最精華的東西選擇在一起了。這佛光中就現出種種十方世界的佛土,佛土的莊嚴也在光中顯現了,而這些佛土非常莊嚴。而這一種形相,你說世尊平常連光都不放?我看不會,也經常是放光。但是這樣的殊勝、這樣的光明、這樣的數千百變、這樣的一切寶剎都現,以前沒見過!所以這個就是什麼呢?我們今天要說的,有幾個重點,這是我們第一個重點。在說經之前,現出這一種殊勝稀有的瑞相。所以就是說,佛要說這個法的時候,心中十分歡喜,哈哈哈……。多少劫來,跟大家只能委委屈屈地說一些遷就大家水平的話,「我今天才能暢所欲談哪,才能把我真正的寶貝交付給我這親愛的兒子了。」哈哈哈……,高興啊!佛視眾生等同一子,能稱性而談。佛的心願就是利樂眾生,救度眾生,把這種最好的法門教給眾生,滿自個兒的心願。佛不是不想給,這個眾生不接受。《法華經》講了,大富長者的兒子,兒子在外頭流浪,父親說他是誰,他嚇跑了。父親就不能告訴他「你是我的兒子」,再告訴他,他又跑了,「你在陰謀要陷害我。」這不,「你來,你給我掏茅廁。」哈哈哈……。
所以《法華》它有時說好懂,當故事看就好懂,要真要懂得它這個意思,那是很深嘛,不見得就真懂了,是吧?要一點一點地。現在我們也是這個過程,先從掏茅廁開始,慢慢佛就告訴你嘛,所以後來念一「聲」就有這麼大的功德,那這就是佛告訴你的!同時也到現在大家還不敢接受,換成一輩子的那個「生」。
「從昔以來」,從過去到現在以來,「所未曾見」,從來沒有見過。「喜得瞻仰」,我高興啊,我有這個機緣,我能夠瞻仰,能夠看到了。高於自己的,所以是「瞻」和「仰」;「看」就是平等的。真得到瞻仰,那是很殊勝的上師的境界。「生希有心」,使看的人也出生了一個自己從來所未有過的心。所以這個就是說,佛的光明不但是讓人肅然起敬,而且讓看的人生清淨心。
我曾經在重慶的時候,抗戰的時候我在重慶,這個家我就逃出去了。日本人已經來了,我逃走了,在重慶工作,皈依了虛雲老法師。我把虛雲老法師〔照片〕寄給我一個內兄,他是鐵道方面的工程師。我另外一個內兄在浙江大學當教授,他看見虛雲老法師的照片,他就來信給我,說他也要一張。他並不信佛,他說:「我看到這張照片,我心就清淨了。」所以這個殊勝,它有這個作用,他發生稀有之心。這個「希有之心」可以這麼解釋:就覺得對於這個事情重視,認為這是稀有的了。這一解也合乎情理,不過淺一點,而是自個兒出現了一個自己很稀有的情況的心。
註一: 夏蓮居大士《淨語》〈深妙禪偈〉云:「因心果佛互感應,根身器界潛轉換。」 黃念老對〈深妙禪偈〉的完整開示,可參考法音網站的【蓮宗妙諦 ── 淨語三則】
註二:《五燈會元》卷第三: 南嶽懷讓禪師者,姓杜氏,金州人也。…… 詣曹溪參六祖。祖問:甚麼處來?曰:嵩山來。祖曰:甚麼物恁麼來?師無語。遂經八載,忽然有省。乃白祖曰:某甲有個會處。祖曰:作麼生?師曰:說似一物即不中。